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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事

旧事

公元1908.6.30,俄国,埃文基自治区临时兵营

当一个黑点出现在夏罗斯下士的视野中时,夏罗斯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,那好像是一个人,他低头看了一眼表,现在是时间六点四十,谁会在这种时候从冻土带来?

不管如何夏罗斯还是先端起了步枪,等待那个人缓缓走近。

“停下!”他率先开口,如果对方没有回答或者停下,夏罗斯不介意在那人动作前在他身上开一个枪窟窿。

“借个火!”对方很配合地举起双手,说出的话却让夏罗斯愣了一下。这又不是联谊派对搞什么自来熟借什么火啊!

“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!”夏罗斯眯起眼睛,他现在才看清楚来人是一个看起来像英国人但却说着流畅的俄语,戴眼镜满脸络腮胡须的男人。

“哦?”男人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,表情隐藏在眼镜后令人难以捉摸。“夏罗斯·阿纳托利下士,我应该没喊错吧。”

“你是谁!”夏罗斯端着步枪的手抖了一下,他看向男人的目光更加不善起来,如果下一秒男人没有给出明确的解释地上就将多出一具尸体。

“弗列利·亚历山大。”男人把金色的勋章丢在夏罗斯眼前,“上校军衔。被委派到埃文基视察。”他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: “我是你上司。”

七点,临时兵营中 夏罗斯不安地站在一旁听着长官们的对话,本来以他的军衔是连靠近都不能靠近的,但那个男人,或者说弗列利上校指名要他在场,莫里首长也不好拒绝,只能默许。

“那么亚历山大上校,您到此有何贵干?”

莫里看着桌对面的男人旁若无人地点起一支雪茄烟,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。

“没什么,只是过来看看。”亚历山大深吸了一口烟淡淡道,目光却四处游离不知在看什么。

莫里敲了敲桌子意思希望亚历山大看着自己,好歹他也是上校军衔,怎么上头派下来的人这么不知礼数,就好像随便从街边拉了个花花公子来刁难他。

“你们周边治安还好吗?”亚历山大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
“很好。”

“弹药够么?”

“很够。”

“有妹子吗?”

“……”上校大人您真的不是来调戏我们的吗!莫里满头黑线地摇了摇头:“没有。”

“哦。”亚历山大好像很失望地叹了口气,落在莫里身上的目光中充满同情。

上校你是不是要干架啊!莫里强忍着冲上去扁他的冲动从背包掏出一叠文档递过去,亚历山大随意地瞥了一眼文档标题:工作记录。

“咕噜……”夏罗斯默默咽了口口水,营帐里的气氛从亚历山大接过这叠文档就开始变得凝重,凝重到寂静仿佛冻结了时间,只剩下亚历山大翻纸的沙沙声。

表盘的分针精准地指到二,亚历山大抬起头,目光锐利有如实质直射莫里双眼,莫里感觉自己像是被野兽盯上的猎物,冷汗不自觉地浸湿了他的后背。

“这上面说的是真的?”亚历山大握着文件的手微微颤抖。

“是的。”莫里点点头,扫视一遍在场的人后才继续说道:“我们的探查队在距此地三公里的山脚下发现了一个天然溶洞,直通地下深处。回报首都后我们就一直在进行勘察。前三个月,溶洞中发现的除了丰富的矿产资源外就只剩下冰块,但在上个月我们在溶洞深处发现了一条河。”

莫里呼出一口浊气,语气变得难以置信:“要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存在河,该死的温度甚至冻死我几个研究员,但它真的就出现在我眼前,像上帝亲自播下的恩惠,它是如此的晶莹圣洁,流淌得就像钻石一样耀眼。”

“行了莫里,等说完你再传播基督吧。”亚历山大不耐烦地打断。

“哼……我们怀疑河的源头一定存在什么,于是我们又努力了一把,终于在上星期我们发现了!”莫里脸上出现狂热的神情,“钻石,我们发现了钻石矿!最小的都差不多有一个拳头大,那还有一架棺材,根本不是人类打造出来的棺材,有一个人躺在里面!”

“这不可能!”亚历山大冷冷地看着发狂一般的莫里,这在他听来完全就是莫里胡扯出来的蹩脚故事,他是怎么敢把这个写到报告里去的。

“不,真的。”莫里突然安静下来,用平静到可怕的声音说着:“那人有黄金般耀眼的长发,完全不是人类能有的姿态。阿波罗,我们发现了神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亚历山大把文件向桌上一丢,站起身走出营帐。他已经没耐心在这听莫里的白日梦了,这比世界末日还要扯淡。

时间是七点十五,当亚历山大刚刚掀开帐门就看见了他将铭记一生的景象。

天空像是碎裂了一般,无数种颜色蔓延着,重构着,一颗流星如烟火般在空中炸开,崩散,火雨坠落世间点起万丈赤潮。

一种奇异的感觉注入亚历山大体内,但他已经没空去在意这些了,他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征服,如果还能活着回去,他一定和第一个见到的女孩求婚。

“很美的景致。”这声音清雅得不像人类,更像百灵鸟婉转的歌声。亚历山大偏过头去,瞳孔猛然放大,在他身旁的青年有着比黄金更耀眼的长发,完美的身材,眉目间嵌着一枚太阳,浑身光明。

“可惜不是么?”青年叹了口气,手伸向天空,“这是灾厄啊。神的苏醒代表人的覆灭。”

“莫里!”亚历山大发现自己不能动了,只能眼睁睁看着莫里跪倒在青年面前,成为他的垫脚石。

“呵。”青年踩上莫里的身躯,目光越过亚历山大去向遥远的天边,“众神苏醒之日,万物重回。”

阿波罗举起双臂,朝圣般唱道:“沉溺于天国吧,赐予众生赫利俄斯的恩惠。”

公元一九零八年六月三十日七时十七分,通古斯地区出现极高能量反应,燃烧的火光漫过天际,大地颤抖,远在西欧的人们甚至以为太阳提早升起。与此同时,世界上所有医院中的病人,无论是轻度的感冒或是癌症晚期,他们的病情都出现了一定量的好转,而他们身体也开始显露出非常人的能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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